康复训练中的郑明岗。党忠斌/摄
“厄运无法让我跪地求饶”
张歆 贺军荣 记者 李雅娟
负重25公斤跑完5公里后,郑明岗的汗水和血水融在一起,缓缓地向下流淌,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印迹。
“痛不痛?”一旁的战友关切地问。
“怕痛的那条腿已经没了。”25岁的郑明岗用毛巾擦着假肢上的血迹,语气平淡。
“23分50秒!优秀!”终点处,中队长李辉宣布郑明岗武装越野5公里的成绩,这个成绩名列前茅。
3年前,武警陕西省总队咸阳市支队八中队班长郑明岗患上动脉血栓脉管炎,失去了左小腿。眼看人生的转折已经不可逆转地发生,他却硬生生地把命运的列车扳回到原来的轨道。
郑明岗示范摔擒动作。党忠斌/摄
乌云
2014年4月,22岁的执勤点负责人郑明岗正忙着带领执勤点的战士调整勤务、组织训练。他虽然才入伍4年,但素质好能力强,因此得以在执勤点独当一面。
一天,郑明岗参加完训练后,觉得小腿疼痛。起初,他以为是肌肉拉伤,就没在意。
后来,腿疼得越来越剧烈,有时甚至疼得他睡不着。
“动脉血栓脉管炎,脚趾已经坏死,腿部循环上不去,可能要截肢。”3个月后,医生这样告诉他。
起初他以为只需要截去左脚的小脚趾,还问医生:“我还有多久能出院?我想回到马栏山。”
他想不到,自己的命运会就此转折。
“截到哪里才能是个头啊?”郑明岗不止一次问过医生。眼睁睁看着自己左脚的脚趾一个个被截掉,再到半边脚掌、脚踝……其中的精神折磨远比身体的病痛更让他难以忍受。
当得知还要进行左小腿截肢手术时,郑明岗反倒有些释然。
这已经是第六次截肢手术了。
“他的体质特殊,对很多药物过敏,只能短时间使用一些特殊的麻醉药品。麻醉药效过后,必须靠个人意志挺过来。”指导员李京说。
每次术后,他都痛得剧烈颤抖甚至昏迷。清醒的时候,他用抓床单和枕头克服疼痛。时任排长曾祥瑞记得,郑明岗抓烂了20多条床单,体重从60多公斤降到不足40公斤。为了减缓他的痛苦,医生为他注射了吗啡。后来即便吗啡用到极量,对他也基本失去了效果。
第三次手术后,郑明岗的身体极度虚弱,出现了连生理盐水都过敏的变态反应。一天,他突然抽搐、呕吐不止,心率几乎降到零,随后陷入重度昏迷,医生连续抢救30多个小时才把他从鬼门关救了回来。
这样的抢救手术,他先后经历了4次。
“我从没见过意志这么坚强的病人,一般人肯定熬不过去。”从医20多年的主治医师计科说。
左小腿截肢手术后的几天里,郑明岗经常感觉左小腿疼,脚痒,脚趾痒,脚趾头缝痒,而且经常痒得钻心……
痒得实在不行,郑明岗就跟陪护他的卫生员吴志江说:“志江,你帮我挠挠,给我掐掐!”
可腿在哪里?吴志江只好在郑明岗病床上小腿的位置,使劲地拍打,实在不成,就在他的左腿残端上用力摁一摁。
一天夜里,郑明岗突然从梦中惊醒,他不自觉地抬起左腿,看到半条空荡荡的裤管。“我还这么年轻就残疾了,今后的路可怎么办啊!部队还会要我吗?家人和朋友会嫌弃我吗?”
浴火
2015年初夏,郑明岗终于安上了假肢,这位连截肢之痛都能忍住的硬汉激动地流下眼泪。
医生说戴上假肢,并不意味着马上就能走路,得有一个适应过程,可郑明岗偏不听。
他趁病房里没人时,手脚并用地努力使自己站起来。郑明岗感觉装了假肢的左腿就好像踩在海绵上似的,他试着迈开第一步,还没站稳就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每往前面挪动一小步,假肢和腿的连接处都传来尖锐的疼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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